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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嘉男孩名字

引言

那是初春潘嘉男孩名字的一早潘嘉男孩名字,年味未散潘嘉男孩名字,烟火未消,风中还留着冬日衰退的冷冽,江丽和同事走近看守所。严丝合缝的铁门缓缓打开,冰冷铁腥的气味扑面而来,让江丽不由地再次收紧领口,以驱赶灌进检查制服里的凉风。

一年到头的潮湿衍生出一年到头的霉味,让本就阴冷狭窄的审讯室多出了一丝暮气,江丽刚刚坐上椅子就打了个寒颤。

没来由的似乎每个审讯室打第一天建好就生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,江丽和同事都不自觉地闭上嘴巴,生怕那种窒息的感觉把潘嘉男孩名字他们的胸口堵住,潘嘉男孩名字他们只盼望犯罪嫌疑人早点过来。

“潘嘉,到12号审讯室!”

一个又矮又瘦的身影

脚步声由远及近,一个又矮又瘦的身影拖着不快不慢的步子走近审讯室,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不大的孩子,然而眉宇间却嵌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成熟。

他故作轻松地坐到江丽面前,将铐住双手平放到胸前小木桌上。空气是那么冷,又那么潮,他却只穿着一件看守所配发的无袖背心,裸露在外的两只胳膊上肌肉纹理分明,像专门练过一般。

“为什么不联系法定代理人?”江丽不解地问,她审讯过很过人,但这么小还是第一次。

“没有人可以联系。”潘嘉摇了摇头说。

“你的家人呢?”

“六岁那年,我爸出车祸死了司机当天就跑了,爸爸入土还没三个月,我妈就跟另一个男的失踪了,自那以后,我就没见过她,只有我、妹妹、奶奶一起生活。奶奶算下来今年快八十了,我不能告诉她,她撑着就因为我和妹妹,我答应奶奶要照顾好自己,照顾好他们,奶奶的生活费和妹妹的学费都是我挣来的。”

潘嘉仰起头看向江丽吗,两只眼镜透出无奈、悲伤的神采,语气却平缓无情,仿佛讲在别人,唯有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,似乎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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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丽和同事相互看了一眼,随后便是短暂地沉默,犯罪嫌疑人大都有些共性,如贫穷的出身,悲惨的童年,坎坷的命运,这也是他们报复旁人或社会的根源,但像潘嘉这种坦然冷静的犯人却很难见到。

在江丽看来,倘若潘嘉没有触犯法律,那就是一个笑对苦难的少年在无数社会陷阱下苦苦挣扎,最后力竭妥协摔倒,被人间冷漠的寒流淹没的故事。

潘嘉的身世无疑是凄苦的,父亲死后母亲跑了不说,还没把户口迁出去,没人知道这个狠心的母亲在哪里隐姓埋名,但留在户籍上的名字却绝了这一家三口唯数不多的活路。

明明是潘嘉和他妹妹的唯一监护人,她的奶奶却提供不了任何有关这个女人失踪的证明材料。潘嘉和他妹妹不能被当地街道办、政府认定为孤儿,也就无法得到政府给予孤儿的基本生活费。

潘嘉的妈妈离开了,他只能每天守在门槛上等,直到天黑了,星星出来了,才抹去脸上的眼泪回去。

他至今都记得那个雨夜,那个打碎他梦想的泡沫,将他拖回现实铁锈般的雨夜。弱小的他抱着雨伞蜷缩在门槛上等着妈妈,隔壁的婶婶拿着两个馒头走来,见他在门外守着,便痛恨的和他说:“你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,这个没良心的,丈夫坟头草都没长几根,她就和野男人跑了,这是要遭天谴的!可怜的孩子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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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嘉听完抱着伞就哭了,像只受伤的小兽,他凶凶地回答:“你骗人!”然而在说完话后,整个人却跌坐在地上。

婶婶抢过潘嘉怀中的雨伞,对他的肩头砸了两下,瞪着眼说:“你个瓜娃子,不要哭,不要做梦了!”

可泪水就是止不住啊,雨打在潘嘉的脸上混着泪水鼻涕一股脑的流,婶婶把潘嘉抱在怀里,掏出两个馒头塞过去时才发现自己竟也哭了,她告诉潘嘉:“一个男人,不准哭!只有有命,就能活下去!”

此后,潘嘉终于接受了自己是个孤儿的现实,开始学着和奶奶下地种田。开学时,他看着同龄人背起书包上学,眼巴巴只能瞅着不敢说话,他想和奶奶说他也想去,可是不能,淋过了一场雨让他懂了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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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这一切又如何瞒得了奶奶,奶奶在后面看着他没说话,唯有止不住地叹气。那天晚上,奶奶从田里回来,直直地走到鸡窝,抓出只老母鸡,拉着潘嘉就往小学校长家走去。一进门,奶奶就跪下了,脑门在地上‘砰砰砰’地磕。

走出校长家时奶奶一手拉着潘嘉,一手抓着母鸡,几天后,奶奶背着孙女把潘嘉送进了小学。

外出打工的孩子

潘嘉小学毕业的那年,他的奶奶刚好七十,拉扯两个孩子让这个老人头发白了,背也弯了。那年秋天入学时,小学校长换了人,奶奶还是抱着老母鸡去求情,却被新校长赶出家门。

13岁的潘嘉跟着奶奶一路哭一路走,两行新泪,两行老泪,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,他知道自己上不了初中了。

13岁的潘嘉,放弃初中的潘嘉又能干什么呢?只能跟着远房亲戚跑到北京讨生活,屁大点的孩子背井离乡外出打工,说不想家是假的,梦里他常常梦到奶奶和妹妹,现实里他的眼泪把枕头浸的湿了一层又一层。

北方干燥的气候潘嘉是不适应的,每天凌晨3点他就要起床揉面,5点准时在胡同口卖烧饼,经常一站就是5、6个小时。

冬天,北方冷冽的寒风‘呼呼呼’地灌进胡同,打在脸上和刀子似的,亲戚摆好摊位就把手揣回口袋,缩回屋子睡觉,留下潘嘉一个人顶着风霜雨雪和皲裂的脸蛋吆喝,只有卖完最后一个烧饼他才能回去喝上一口热水,把冻得快没知觉的脚和破掉的手放进被子里焐热。

整整卖了一年的烧饼,胡同里的羊肉串的摊主觉得潘嘉踏实肯干能吃苦,就问他愿不愿再打一份工,能挣钱对潘嘉来说就是幸运的,他不敢奢求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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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每天凌晨3点起床揉面卖烧饼,午夜12点羊肉串收摊成为他生活的全部,每天只有3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对身体还在发育的潘嘉来说无疑是场灾难。

打两份工作的日子虽然又忙又累,但月底发到手上的厚厚钞票,又无疑给了他坚持的理由,奶奶的妹妹的生活因他改变,他心里觉得很值,总有人要放弃尊严、生命去承担一家人生活的重担,就像当年奶奶抱着老母鸡给校长磕头一般。

这一干又是一年的时间,15岁的潘嘉练出了两条和他瘦小身材不成比例的臂膀,这是日复一日的揉面、推车、切肉换来的。

然而到了第三年,北京集中治理流动摊位,他被亲戚和羊肉串老板抛弃,只能去另谋生路,经人介绍潘嘉孤身一人跑到温州鞋厂,摸索新生活。

从温州火车站出来时,潘嘉还没过16岁生日,每天埋在流水线上机器一样的工作,早上6点到晚上6点,除了吃饭,上厕所,一干就是24小时。

潘嘉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念不成书了,便想着一定不能让妹妹重蹈覆辙,一定要供到妹妹考上大学光明正大地走出去。

一个像极妹妹的女孩

晚上下班,潘嘉正打算去附近饭店吃饭,路过社区医院时,突如其来的哭声引起他的注意,那是一个女孩,她的哭声让潘嘉想起自己的妹妹。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声音,他妈妈离开时,妹妹就是这么哭的。

“需要帮忙吗?”潘嘉走到两个女孩跟前,然而女孩只埋着头哭泣,站在哭泣女孩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她被饭店主管给骗了,现在工作没了,你能借给我们一些钱吗?”

潘嘉知道现实里这种骗子很多,可他的心就是软了,他走不出去,因为他的妹妹仿佛就在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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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嘉把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,数了数递过去。女孩朋友把地上的泪人搀扶起来,那个女孩抹了抹眼泪,抬头打量着潘嘉,眼神中全是警惕,迟迟没伸出手来。潘嘉直接把钱塞到女孩朋友手里问,“你们吃饭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女孩朋友回答说。

此时,女孩终于停止哭泣,潘嘉找了个看着还算卫生的饭店带两个女孩吃饭,一碗面狼吞虎咽的下肚,而女孩的朋友则低低的说起她们的事。

女孩叫做娇娇,和潘嘉一样年纪不大就外出打工了,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,长得还算好看得娇娇,刚入职就被主管起了歹心。本就是个16岁的小女孩,一个人孤身在外,碰到别有居心的‘老混蛋’很快就入了陷阱。

在主管的热心关切下,娇娇成了他的女朋友,还住到一起,原本娇娇以为自己终于有依靠了,不曾想仅半年娇娇就怀孕了。

三个月的身孕,当娇娇把医生开出的检查结果拿给主管后,主管第二天便辞职,走得无声无息就这么人间蒸发了。更可悲的是饭店老板不知从谁嘴里听到娇娇怀孕了,索性把她辞掉。

娇娇拉着朋友去医院问打胎的事,医生说娇娇肚里的孩子月份较大,必须引产,手术需要家人签字同意,没有签字就不给做,两人刚踏出医院的门,娇娇就哭了。

听过娇娇的故事,潘嘉立刻想到自己的妈妈,那个不辞而别的女人,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涌上来,他和娇娇都是被抛弃的人。

吃饭完,娇娇终于放下戒备,小声对潘嘉道了一句“哥哥,谢谢。”

潘嘉告诉江丽,“就冲这一声哥哥,我也心甘情愿地照顾她。”

潘嘉入狱

此后的生活里,每到月底发工资的日子,潘嘉就会拿出一部分给娇娇送去,自己留下300元,剩下的就全部寄给奶奶。

然而社会真的会让潘嘉松上一口气吗?就在娇娇预产期快到的时候,鞋厂老板赌博欠下巨额债务,丢了妻儿,丢了工厂只能独自跑路,债主找上门来,把鞋厂封了,在娇娇最需要钱的时候,潘嘉却失业了。

没了鞋厂工作,代表没了收入,没了住处,潘嘉只好跑到娇娇的出租屋借宿。那天晚上,娇娇挺着大肚子,惊喜地问:“哥,你怎么过来了?”

潘嘉故作镇定地说:“你不是过几天就要生了吗?我请假照顾你。”他不敢告诉娇娇自己失业的事,他知道这是重要时期,娇娇也本就敏感。

凌晨,和娇娇住在一起的朋友,悄悄把潘嘉叫到一旁,告诉他说:“娇娇再过几天就要生了,上次产检,医生要5000元的住院押金,娇娇没让我说,可现在钱实在凑不起来。”

潘嘉晚上对着月光点了点身上仅有的资产,一共2000元钱,随后他和娇娇的朋友又凑了凑可一共也才3000。钱数了一遍又一遍,没有多也没有少,白天潘嘉咬着牙跑出门去,他只能出去借钱了。

潘嘉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他把嘴皮磨没了,好话说尽了,也才借到1600元,剩下的400元他又该怎么找。

距离娇娇住院剩两天了,潘嘉还是没凑够5000。他想了很久,突然想到之前在北京认识的朋友,虽然他去了温州就不在联系且电话也没有,但还有QQ号在,然而潘嘉发完消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任何回应。

最后火柴也燃尽了,冰冷的社会又把潘嘉冻住了。他不敢回去,因为有人在等他,抱着希望等他。

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,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,悄悄地问:“小子,是不是缺钱。”这是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,口罩遮着下半张脸,帽檐的阴影挡着上半张脸。

潘嘉没理这个人,假装打开网页看新闻,男人笑了笑知道潘嘉的小心,他呵呵地说:“我看你半天了,知道你遇难事了,你帮我个忙,我给你500块。”

“什么忙?”潘嘉一下子不淡定了,他知道这可能是个坑,但他不得不跳。男子岔开话题,“咱们先吃个饭”。

潘嘉跟着男子走进一家牛肉馆,男子请他吃了碗牛肉面喝了一瓶啤酒,自己却什么也没点,也不说要潘嘉潘嘉帮什么忙,反而不停地探听潘嘉身份。

吃饱喝足,男子将200块钱和一团卫生纸送到潘嘉手里,让他把卫生纸团送到一家酒店,看着两张鲜红的人民币,潘嘉也顾不得卫生纸里是什么,一路跑到一家酒店门口。

酒店门口是个比潘嘉还要消瘦的男子,他看着潘嘉没头苍蝇似的乱转马上喊住了他,拿过卫生纸团并给了300块。

就在潘嘉刚刚接过钱的刹那,突然有人窜出来,没等潘嘉反应就给按在地上。

卫生纸里是0.6毫克的毒品。

“就差200块,多要两百块就好了,拿钱我就该走人的。”潘嘉懊悔的对江丽说。

尾声

江丽离开时,潘嘉礼貌的起身:“检察官阿姨能拜托你件事吗?”

“什么事?”江丽回过头问。

“我想知道娇娇生了没有,身体怎么样?”

“娇娇知道你进看守所了吗?”潘嘉摇摇头又低下头,他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“我要被判多久?”再次抬头问道。

江丽长长叹了口气:“你还未成年,最少半年,最多一年。”

江丽刚刚说完,潘嘉就笑了,他自言自语又像说给江丽,“钱是够得,足够奶奶和妹妹一年的生活费学费了。”

江丽答应潘嘉,回跟娇娇联系,过了几天江丽告诉潘嘉娇娇生了一个女儿。

在娇娇家中,江丽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年轻母亲还是说了真相:“潘嘉犯了点事,被关进去了。”地上大概是潘嘉的床铺就在客厅,房间全是杂物。

随后江丽便留下钱走了,大概走了有20米远,娇娇便追了上来,她抱着孩子一路踉踉跄跄,巷子很暗也很潮,她朝江丽喊着:“求您帮我带句话,告诉潘哥,我等他出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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