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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女子之婚恋——择婿

“ 女之归男,乃生生相续之道,男女交而后有生息,而后其终不穷。”

古代女子之婚恋——择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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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年X月X日,你出生了。一看,女娃。因生在富庶之家,上有兄长,作为府中第一千金,你的到来得到了大家的欢迎。

“女之归男,乃生生相续之道,男女交而后有生息,有生息而后其终不穷。”(程颐《周易程氏传》)在中国传统家族中,女性担负着生儿育女、延续香火的使命。从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总角之宴的女娃,从满头乱发的垂髫长成信口雌黄的小儿,看着你跌跌撞撞满院子瞎跑,连蹦带跳、连呼带喊地追黄蝶,你娘亲半是欣慰半是忧:模样倒也俊秀,嫁妆尚且丰厚,可怎得还不见有人上门说亲呀?

你嗤笑: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啊。实际上是小孩长得快,金钗之年一过,转眼离及笄也不过两三载,你父母是该着急了。

春秋时越王勾践曾下令:“女十七岁不嫁娶者,惩其父母”。《汉书·惠帝纪》记载:“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,五算”(当时征人头税的计量单位,120钱为“一算”,五算为720钱,相当于成年人一年的口粮)。魏晋时司马炎要求:“制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,使长吏配之”(地方领导给你安排老公)。至南北朝,适龄女若还不出嫁,家里人都要跟着坐牢了,《宋书·周朗传》“女子十五不嫁,家人坐之”。

因此你的婚姻大事开始提上日程。

首先要门当户对:高了攀不上,低了委屈你。爹娘列了一个名单,方圆百里和咱家势力相当的几个大户榜上有名:张家世代书香,生活虽贫但清名在外;李家读书差,但善于经商、富甲一方,长房嫡子刚束发,年龄适宜;王家门第好、学问也不赖,可惜老大天命之年早已娶妻生子,老二才穿尿不湿,嫁去做小做大都实为下策……

虽不少同僚为了家族间的强强联合而不顾子女意愿乱点鸳鸯谱,但视你为掌中宝的父母还是在一个个名字上批了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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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样子只能求助于媒人了,王实甫《西厢记》中给张生和崔莺莺牵线搭桥的红娘便是媒人。民间的属私媒,官府的属官媒,自先秦设立,清时为稳定边疆设了不少官媒:农民起义军的妻女、无家可归的女人、逃难躲灾的流女,官媒都会指定给某单身男。为防止私相授受,官媒晚上还常常在各种小巷子、旮旯窝“查墙子”。

官方举办的相亲会同样精彩,如春秋时的“仲春会”,主题为“奔”(与所爱的人一起出走)。《国风·郑风》有如此描述“出其东门,有女如云”,《周礼·地官·媒氏》则写得更详细:“中春之月,令会男女,于是时也,奔者不禁,若无故而不用令者,罚之”。

除“三月三”这个好日子,上元节、七夕节也是“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”的千载良机。

东汉光武帝时,九真太守任延为郡内的男婚女嫁也操碎了心:贫穷出不起聘礼的,长吏以下的官员各自从俸禄中拿出一部分救助他们。政策一出,九真郡同时娶妻者两千余人,百姓皆言:“使我有孩子者,任君也!”于是许多人给孩子取名为“任”。

唐朝李世民在《令有司劝勉庶人婚聘及时诏》中明确说:“其庶人之男女无室家者,并仰州县官人,以礼娉娶,皆任其同类相求,不得抑取。若贫寠之徒,将迎匮乏者,仰于其亲近,及乡里富有之家,衰多益寡,使得资送以济”。他还以此为考核标准:“刺史、县令以下官人,若能婚姻及时,鳏寡数少,量准户口增多,以进考第。如导勤乖方,失于配偶,准户减少,以阶殿失。”

从给你选婆家一事即可看出:古代男女婚嫁不仅关乎生理需求、人口繁衍,甚至关乎社会稳定、家国安全,各方上心,兹事体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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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虽生长于庭院之中,血统纯正,家世清白,但奈何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平日各种茶会、花会、相亲会一概拒绝。“生在深闺人未识,是妍是媸无人知晚”,外界多是谣传你长相可怖、体弱多病。

这次父母私媒官媒双管齐下,传画像以正名,赏千金以择婿,不久你的芳名就远近闻名了:“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。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。宁不知倾城与倾国,佳人难再得。”

一张张拜帖雪花似地飘来,虽春去秋来又一冬,但你爹娘终于不用发愁:明日礼部侍郎第三子要来“相亲”了!

“看亲”,俗称“看当”,也叫“察人家”,即男方由媒人领到女方家,见女子一面,妇家二老对婚事暂不表态,同媒人一道回男方家。男方父母先奉香茶一盏,然后双方交谈。如果对婚事认可,女方父母就将茶饮尽,男方父母即以“亲家”相称,盛情款待;否则,女方家应起身告辞,男方不要勉强留客。

南宋吴自牧的《梦梁录》说的是另一种形式:“男家择日备酒礼诣女家,或借园圃,或湖舫内,两亲相见,谓之相亲。男以酒四杯,女则添备两杯,此礼取男强女弱之意”。宋代礼仪相对灵活,此外若“不待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钻穴隙相窥,逾墙相从,则父母国人皆贱之”(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)

《世说新语·雅量》记叙了东床快婿轶事:“郗太傅在京口,遣门生与王丞相书,求女婿。丞相语郗信:君往东厢,任意选之。门生归,白郗曰:王家诸郎亦皆可嘉,闻来觅婿,咸自矜持,唯有一郎在东床上坦腹卧,如不闻。郗公云:正此好!访之,乃是逸少,因嫁女与焉。”明朝陆容的《菽园杂记》卷七刻画了李代桃僵的骗婚:“京师有妇女嫁外京人为妻妾者,初看时,以美者出拜,及临娶,以丑者换之,名曰戳包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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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家虽提前约好彼此坦诚布公,但男方登门之日你到底还是紧张:一双大脚刚踏进前厅,你心口忽地一颤,缓缓深呼一缕气,明眸微抬,眼角闪电般紧睃一下:好个孔武后生!背宽腹阔四肢有力,身材巍峨挺拔恐七尺有余,这壮得怕是能扛起几头牛吧……

谈不上是欢是喜,虽不知对方如何评你,但没过几日媒人就互送了生辰八字。事儿,看来要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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