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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:父母工作时意外身亡,30年后事发地的挂钟,让他察觉蹊跷

故事:父母工作时意外身亡,30年后事发地的挂钟,让他察觉蹊跷

本故事已由作者:深海巡,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,旗下关联账号“深夜奇谭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,侵权必究。

1

“各位乘客请注意,前往西山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……”

陈沁背着帆布双肩包,满头汗水地穿梭在拥挤人群中。

“挤什么挤,都是要上这趟地铁的。”一个戴着嘻哈帽的年轻人吼道。

“就是,大家都着急上班呢。”另一个被汗打湿肩头的中年人补充道。

陈沁被人墙挡在最外围,周围冷漠的眼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,复又移回手机屏幕上。

陈沁有些赧然,把背包放到身前紧紧护着,以免被后面的人挤掉。这是他每天早上都要经历的早高峰,要是挤不上八点十五分的地铁就会迟到。

这个月他已经迟到三次了,如果再迟到,他将面临着扣工资的处罚,一次扣200,是他一周的午饭钱。

列车进站,所有等待的人都严阵以待,脚步虚浮,各自衡量着冲进车厢的最佳路线。陈沁混在人群里,也低头看着车门线,暗自给自己鼓劲。

“加油,挤上去!”

随着“滴”声落下,车门齐开,泄洪口般的数米车门瞬间便挤满了人,陈沁身体前倾,双腿后蹬,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前面那人身上。

“别挤了!别挤了!等下趟!”

“瞎挤什么!说你呢!”

一旁的工作人员拿着安全棒敲在他肩头,把只有半只脚踏进车厢的陈沁给拖了出来。

“小伙子,再着急也要注意安全啊!”

工作人员话音刚落,地铁的玻璃门便在陈沁面前用力关上,离站的不只是卡点的地铁,还有他一周的伙食费。

“完蛋了……”陈沁心里暗自担忧道。

他是个独身穷酸小子,大学刚毕业工资拿得很低,住在郊区的老式小区里,每天挤地铁通勤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公司。

家里只有他一个人,爸妈早年间死于工程事故,也没有留下什么钱,奶奶将她拉扯到大学毕业,似乎也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,就在陈沁拿到毕业证的那天撒手人寰了。

陈沁一刻也不敢怠慢,更没时间去悲伤,立马找了份工作开始上班,他不仅要养活自己,还要每月准时还房贷——父母去世前贷款买了这处老小区的二手房,房贷还有三年才能还完。

为了保留住和家人拥有记忆的房子,陈沁已经做好了苦三年的准备。

可就在今天,他穿着洗旧了的T恤,早饭只吃了一个鸡蛋,站在人流之中,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轻飘飘的。也许是太年轻,还未经世事的心灵太过脆弱,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流泪吧?陈沁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想道。

当他绝望地再次看时间,想估算一下今天会迟到多久,却发现手表的时间还停留在八点十五分。

“怎么,你也罢工了?”他拍了拍表盘,想着兴许是手表没电了。

列车出发,手表罢工后,陈沁只得艰难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时间。他按下了锁屏键,屏幕上“8:15”的字样映入眼帘。

有汗水从他额头低落,划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,陈沁想起刚才那一幕幕熟悉的画面:想挤进前列的男人,嘻哈帽和汗湿的肩膀,被工作人员拉下车门的刚好错过这趟车的影子……

他猛地抬头望向车厢,所有人都沉默着,有的低头看着手机屏幕,有的闭上眼睛养神,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陈沁害怕地握紧了拳头。

2

陈沁今天又加班了,赶上了末班地铁,下车时已经快夜里十二点。

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站外走去,路过地铁的老式时钟时抬头看了一眼时间。

这条地铁线路是白月市最早修建起来的,距今已有30年之久。地铁大厅有一座金色摆钟,两只铜铸的小鸟望向来往人群,日夜都不得闭眼。

陈沁爸妈去世前,正在进行修葺这条地铁线路的工作。这个地铁站是起点站的下一站,离地铁的停车车间只有不到五公里的距离,当时一辆地铁突然失控,无缘无故从停车车间发动起来。

总控室还没有强行停车,就将正在检修车轨的陈沁父母撞死了。

陈沁站在时钟下方,时钟正对着的那个车厢,就是陈沁父母去世的位置,现在看着总觉得有蹊跷。 父母工作时意外身亡,30年后事发地的挂钟,让他察觉蹊跷

陈沁以前听过一个说法,这个地铁站的时钟会在午夜十二点敲响,听到的人可以许一个愿望,一定会成真。

陈沁期待地看向时钟,还有十秒,八秒,四秒,一秒……

四下俱寂,巡查的工作人员催促着陈沁快点离站。

他遗憾地摇摇头,这是他第三次在这里等到十二点了,果然,这个说法又是一个不靠谱的都市传说而已。

陈沁的步伐很重,慢悠悠地往前走去,脑袋放空。

这时,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很重的撞击声,仿佛一个巨大的铜钟被巨人敲响般,在无垠的山水间回荡,那声巨响穿过时间与空间,激荡进陈沁的心里,心跳、脉搏都疯狂地跳动起来。

陈沁回头,看见两只金色的布谷鸟从站厅空中掠过,一道光芒直冲云霄,清脆的鸟鸣绵长不绝。

他也不管这是幻觉还是真的,立马闭上眼睛许下了愿望。

“小伙子你在看什么,还不走吗?要关站了。”工作人员回过头催促道,仿佛没有听到那声钟声。

陈沁睁开眼,周围恢复了平静,那座摆钟照常转动着,铜铸布谷鸟在灯下反射着银白色的光。

陈沁走后,一段对话在地铁站里响起,巡夜人员走过,却听不见这话语声。

“你说这小子发现我们了吗?”

“没有吧,他那么傻。”

“也是,和他爸一样傻。”

“你别说别人了,当初还不是因为你。”

“我?那时我刚能化肉身当然要得瑟啦,你不把我看紧点,你也有责任!”

两只金色布谷鸟立在摆钟上叽叽喳喳争吵着,巡夜人员疑惑地抬头看向摆钟,却什么也没看见,又迈着步子离开了。

3

陈沁已经两个月没有迟到过了,无论他多晚才到地铁站,他总是能赶上八点十五分的那趟车。

一开始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,他也吓了一跳,怀疑自己是否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,每次都恍若一场梦般,再抬头,发现自己就站在八点十五分的地铁里。

次数多了后,他没发现其他奇怪的现象,想着这种异事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,渐渐接受了这份侥幸,并且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延迟出门时间。

两只布谷鸟看着慢悠悠走进地铁站的陈沁,翘脚的那只有些担忧地问道:“我们这样对他,会不会不太好?毕竟每次被我们逆转的时间差,都是从他的寿命中减去的。”

另一只双脚站立的布谷鸟毫不在意地回答:“这有什么不好的,他现在怕的是短命吗?不,他怕的是迟到!我们这是在帮他啊。”

“那至少他应该知道真相,至于以后用不用我们逆转时间,该让他自己决定。”翘脚的说道。

“那你去告诉他吗?你一只小鸟跑到他面前说:你好呀我就是你的准时保呀,你每天不迟到都是因为我在帮你呀,哦顺便告诉你你浪费的那些时间还是从你的寿命中扣除了哦~”

双脚站立的白了他一眼:“你看是他先晕倒还是先打死你。”

翘脚布谷鸟依旧不服:“可我们现在是在缩短他的寿命,这是在害他,在杀死他!”

双脚布谷鸟正欲争辩,突然一阵飓风袭来,整个地铁站都被这飓风掀翻,他俩站在摆钟上岿然不动,警惕地看着逐渐靠近的风眼,那后面有两个人影。

“是隐镜,没想到白月市还有能驱动这么大隐镜的人在。”双脚站立的布谷鸟立起双翅,化作了一个童子模样:“不,或者说,是妖怪。”

一旁的翘脚布谷鸟也化作一个童女,身披金色羽毛,额间的时刻标记若隐若现。

“是谁在那边?别装神弄鬼的,我们不怕你。”童子用稚气的声音吼道。

一人乘着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从风眼中疾驰而过,直冲云霄,划过一段夸张的弧线后,重重落到两个小孩身后。

翅膀收拢,原来是灵鸟类的妖,在她身旁站着另一个人,那人穿着磨旧了的帆布鞋,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两个小孩。

“我以为是谁在我的地盘作乱,原来是两个小孩啊。”成悬走到两人面前,伸手强迫性地撸上小孩的头发。

“什……什么小孩!”童子一双小手用力地推开成悬:“我们可是五十年前白月市最有名的工匠打造出来的,现在后生之中还流传着我们的故事呢!”

“哦,西山五金店的物件儿。”成悬说。

“是西山缘玺阁!”男孩大声反驳道。

成悬忍不住笑出声,变本加厉地捏上童子的脸,手感不错,像昨天吃的嫩豆腐。

“行吧,缘玺阁的小布谷鸟,告诉叔叔为什么要在这里害人呀。”成悬问。

童子吱哇乱叫地反抗成悬的蹂躏,一旁的童女小声开口道:“我们没有在害人,我们在帮他......”

“小朋友,俗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,你们让别人变得懒惰,这就是在害人哦。”成悬说。

童子终于从成悬的手里逃了出来,委屈巴巴地摸着自己红肿的脸蛋:“你放屁!”

成悬眉头一皱,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冷漠像剑光转瞬即逝,下一秒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子:“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,要挨打的!”

诉拔出羽剑站在成悬身后,冷冷地看着两只小鸟。

“你……你们想干嘛!”童子见状立马把童女挡在自己身后,充满敌意地看着成悬两人。

“不想干嘛,把你们送回该回的地方,不让你们再害人罢了。”成悬说。

一人一妖来势汹汹,成悬腰间的锁妖绳发出银白色的光芒。童子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,眼下却被困在隐镜中无路可逃,着急都写在了脸上。

“还不能……”

童子身后一直沉默的童女突然小声开口,众人都听不清她在喃喃自语些什么,童子回过头看着她,心里暗叫“不好”,却还是迟了一步出手。

童女双拳紧握,明明没有风,身上的羽毛却在飘动,每一支都仿佛有了生命,发出暗暗的灰光,照亮童女瘦小的身体。

隐镜突然开始震动,诉羽剑在握,美丽的白色翅膀展开,把成悬护在了中间。

“等等,不……”

童子正欲伸手去抓童女,却眼看着她浑身光芒大放,无数道金色光芒从她的羽毛中飞出,犹如一支支利剑,欲划破成悬部下的隐镜。

童女喉咙里发出不属于她这个身体的雄厚的吼叫,那声音震动天地,童女孑然一人,却仿若千军万马站在成悬和诉前面,成悬愣在原地,某种强大的力量迫使他下跪,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。

童女的嘶吼还没有结束,一人一妖站在离她咫尺之远的位置,却无法挪动一步。成悬听到羽剑从手里滑落的声音,他却无法转动脑袋哪怕一分一毫。他看着暴走的童女,心里大惊。

隐镜破裂,空间回到了地铁站厅,趁一人一妖还未恢复,童子抱住童女一跃,消失在了人流如织的地铁站厅里。

4

落尘泡了壶西山龙井坐在戏台前,仿若台上有人唱戏般,他沉醉地摇头晃脑跟着哼小曲儿,拂尘被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这副模样被人看到,又有辱修道之人的名声了。

院子老朽的两开木门被一个少年暴力推开,满是铁锈的门环摇摇欲坠,成悬快步走到落尘前面,异常激动地说:“老头儿,我今天找到了两个缘玺阁的小物件儿!”

落尘睁开了眼睛,“哦,那不是你们成家的产业吗,怎了,小物件儿不听你这个成家主人的话?”

成悬一屁股坐在戏台上,身子前倾,卖关子地说:“你知道他俩是成家哪位老前辈打造出来的物件吗?”

“谁?”落尘似乎毫无兴趣。

“我大爷爷,成鸣西!”

落尘的眼睛瞬间睁大,手上的动作也停了,他坐直身子望着成悬,呆呆地说:“成鸣西?他留在缘玺阁的东西不都在锁妖瓶来的那晚被毁坏干净了吗?”

“没错,缘玺阁也不复存在了,”成悬慢悠悠又补充道,“但这俩小鸟,在那儿之前就被卖给了一个钟表师,给放到了一座大钟上,后来那钟又放进了地铁站里。”

落尘眼里的光一闪而过,重重地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,也就是说成鸣西的作品里,还有流落在外的遗珠……”

成悬看着他饶有打算的样子,伸脚踢了他一下:“怎么样,老头,感兴趣吗?想拥有吗?成鸣西可是你的偶像,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!”

落尘拍了拍被他踢脏的裤子,拿起放在桌上的拂尘:“我不会帮你收妖的,遗珠诚可贵,安全价更高。”

落尘说罢便起身要走,成悬看透他心思般在后面说:“那再把我的狗送你玩一个月?”

“我说了多少次,那不是你的狗,更不是你的宠物,那是神兽谛听!”落尘停下脚步,严肃地纠正他道。

“行行,腿超短的神兽……”成悬跷起二郎腿,开始有些不耐烦,“老头你就说怎么样吧,这妖你收不收。你知道成家的东西我碰不得,不然怎么会来找你。”

落尘摇了摇头,转身拂袖而去,“也罢,被家族除名的可怜人,为师就帮你这一回。”

这晚的风格外凌冽,弥一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,后悔自己没多穿件外套出来。此刻他和落尘站在中央车站的广场里,周围寂静无声,灯也熄灭了,只有广场中央的钟塔发出微弱的光芒。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落尘轻轻挥动拂尘,随着一道微弱白光的消逝,两个小孩落到了弥一和落尘身前。

“操纵时间的妖,就是你俩了?”落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俩人,表情冰冷庄严,仿佛是来世间惩戒邪恶的天神。

童子把尚在昏厥的童女护在怀里,警惕地看着落尘:“你们是谁?”

“俗名不值一提,西山龙王庙的来者罢了。”弥一施礼回答道。

落尘从宽大的灰袍袖口里拿出了一个锦囊,递给弥一。弥一双手接过,手指在锦囊上画了一个符,锦囊内金光大作。

“进锁妖袋吧,赎清你们的罪孽,这铜身你们也占据够久了。”落尘指着锦囊说。

童女微微睁开眼睛,一丝黑色阴翳从她眼里闪过。她握住童子的手,摇摇头。

童子一咬牙:“还不可以!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!”

童子举起双手,在空中划出一个圆,随即以手臂为圆心,逆时针旋转了一个角度。

“我们现在还不能走。”

落尘站在原地,有一丝失神,当他回过神来时,天空太阳当照,他的周围人流如织,时间来到了中央车站最繁忙的早高峰。

“驱动这么大的时间阵法,这小孩儿不简单啊。”落尘轻抚着手中的拂尘,全然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。随即他也在虚空中划动手指,另一个符渐渐成型,随即他推动手掌,时空开始从他周遭变化,黑夜再次降临,两个小孩落到了他面前。

“西山道士?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童子看着落尘,他没想到有人类能驱动和他相同的阵法,且法术更加高强。

“乖乖进锁妖袋,把铜身留给我。”落尘并不回答。

“原来你也是觊觎成鸣西法器的人。”童子不屑道。

他话音刚落,不知触动到落尘的什么忌讳,落尘目光一凛,童子顿时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。

童子一边挣扎一边看着落尘,“你杀不了我,为了铜身,你不会杀我,你要得到铜身的唯一方法,就是让我们自愿进入锁妖袋。”

童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,他双脚在空中无力地摆动,在他停止呼吸的前一秒,落尘松开了手。

“说吧,要怎么做你才能自愿进入锁妖袋?”落尘收回手,弥一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,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师傅。

童子跪倒在地,身边躺着昏迷的童女,他说:“我要帮一个人。”

5

三十年前,地铁进行了一次全面维护。

陈沁彼时两岁,父母都是铁建局的一线员工,在地铁收车后才上项目开始工作。

两只布谷鸟被这群检修人员烦了好几天,这晚决定搞点事以牙还牙。

操控室里出现了两个小身影,对着满墙不认识的按钮乱戳。

“怎么都没反应?”童女看着熄灭的屏幕问。

童子发现了被切断的电源,伸手碰了碰,一个好玩的念头浮上心头。

“来玩点刺激的?”他转头对童女说。

童女不解,歪了歪脑袋,“什么?”

童子缓缓推开电闸,神情莫测地说:“带你去兜风!”

两人钻进地铁驾驶室,童女有些不安,童子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摸索着找到了启动按钮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学着广播里的声音说:“这位乘客请注意,开往天堂的列车即将出发,请站好扶稳!”

陈爸爸和同事还站在轨道上,从轨道另一头传来了不详的响动。

两人看了看手表,同事说:“什么情况?”

陈爸爸摇了摇头,又重新弯下腰去。贴近地面一些后,那声音更加清晰,仿若一头巨大的野兽在狂奔,越来越近。

“不好!”陈爸爸心下一惊,拉住同事就往安全通道跑。

“怎么了?”同事问道。

“有车出站了!”

“怎么可能,整个地铁网都断电了,不会……”

同事话还没说完,地铁那象征速度与碾压力量的强烈光线已经拐过最后一个弯道,超俩人飞驰而来。

陈爸陈妈扔下所有工具,和同事往安全通道狂奔。

俩人到达安全通道,陈爸陈妈先把同事推了上去,却发现自己的安全带被一个支出来的钢丝挂住。同事跪在通道上拼命拉他,眼看车辆越来越近,两人内心已做了决定,他一把推开同事,下一秒便被飞驰的列车正面撞击。

悲剧发生后,陈家只留了个年迈的奶奶支撑着,把陈沁拉扯大。铁建因为重大操作失误,赔了陈家一笔钱,这笔钱要还贷款买房的费用、陈沁与奶奶多年的生活费、他的学费。

陈沁上大学时,奶奶生病住院,他不顾奶奶劝阻,花了几乎所有积蓄给她治病,最后她还是离开了人世。

陈沁几乎是一穷二白地进入了社会,爸妈留下来的房子,就是他最后的牵挂,所以他拼尽全力地想把房贷还完。

铜鸟在发生事故后,也深知自己毁了一个家庭,多年来,他们一直密切关注着陈沁的成长,却碍于人妖不两立,从未出手。直到陈沁开始工作,每天疲于奔波,他们感觉到了陈沁的身体和心灵正在逐渐死去,为了救他,两只铜鸟出手逆转时间。

一个男人站在地铁大厅的角落,他的肩上矗立着两只精巧的铜鸟,身边还跟着一个只有腰高的孩子,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。

落尘没有带拂尘,却还是习惯性地伸手拂了一把,“你们要帮他的方式,就是不让他扣工资?”

“对。”

“你们知道他的工资要多久才能还完贷款吗?”

“省吃俭用还有三年。”

“你们为什么不用妖力帮他还钱?那多快。”

童子叹了口气,“当年就是因为我们擅用妖力,害得他家破人亡。”

落尘觉得这两只鸟果然还是脑仁小,脑袋不灵光,在这种地方犯了死脑筋。他也多说无益,将双手拢在衣袖里,跟着陈沁上了地铁。

“你们不用妖力,也不准我用,那我只剩这个方法了。”拂尘小声对肩上的铜鸟说。

铜鸟沉默着。

落尘在拥挤的早高峰车厢中,硬是挤到了陈沁身边,一边感叹着上班族生活不易,一边默默想好说辞。

他拍了拍陈沁的肩头,陈沁塞着耳机,回头看到一留着络腮胡的道士,一脸谄媚地望着他,似乎意有所图,他警惕地开口:“大叔,有事儿?”

落尘捏了捏陈沁的手,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他往后一缩,落尘立刻开口:“这位兄弟别怕,我看你骨骼清奇面相富贵,以后必定会大富大贵啊。”

陈沁心想自己一定遇到了骗子,复又塞上耳机不准备理他。此刻一位乘客看到了落尘,便主动起身让座,这下落尘与站在他面前的陈沁面对面,陈沁躲无可躲,只能硬着头皮听落尘瞎扯。

“年轻人,最近是不是觉得力不从心?生活似乎在你的脊梁骨上狠狠踹了一脚?没关系,别低头,今天你遇到了我!”

落尘从袖口里抠抠搜搜地摸出一张名片塞给他,“来找我,保你一个月发家致富,两个月还清贷款,三个月买房买车,六个月娶妻生子!”

落尘话音刚落,肩上的两只铜鸟差点掉在地上,他弯腰去捡,再次抬头时,陈沁已经随着下车的人流逃走了。

“这不是他要下车的站啊。”落尘满脑子疑问。

铜鸟叹了口气,“你这骗子行径,吓到他了,能不能正经点?”

傍晚,陈沁满身疲惫地从地铁上出来,看见路边一个算命摊围满了人,忍不住凑了上去。

算命先生戴着黑色圆眼镜,正摸着一个妇女的手夸夸其谈。陈沁刚一露面,他便指着他说:“你看!福星的面相就好似那位兄弟!”

陈沁被众人推到了算命先生跟前,算命先生摸了两把他的手,欣慰地点头道:“年轻人,最近你必定会遇到贵人!到时可别跑了!”

待陈沁走远,算命先生取下眼镜。围观的人纷纷伸出手,算命先生往每人手上递了一百块钱。

“都有都有,群演都有,别抢!”落尘说道。

6

两只铜鸟因为前几天驱动大阵,逆转了整个中央车站的时间,此时妖力还没恢复,无法幻化人身,他们就以铜鸟的身份跟着落尘回了龙王庙。

“老头,你这招靠不靠谱?”童子疑惑地问。

落尘忙着换衣服,边卸脸上的妆边说:“怎么不靠谱?他愿意来我龙王庙修道,以后这儿就是他家,哪里还用还房贷!”

童子一听急了,这和说好的不一样,想跳脚又没有人身,气地差点吐血,“老头儿你骗人!说好要帮他还钱的!”

“我只说帮他解决困难,又没说要帮他还钱。”

“你……无赖!”童子憋了半天只这样说道。

“到时候他手头的困难解决了,记得乖乖进锁妖袋。”落尘说。

弥一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来,又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,“师……师傅,他来了。”

陈沁洗衣服时,摸到了裤兜里那张明信片,上面的地址是西山龙王庙。那晚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,自己的苦日子似乎望不到头,他想人是不是生来就是吃苦的呢?可他吃的苦好像又比别人多很多。

夜里很安静,他走到窗边,望着西边那座高山。以前奶奶每年都会去龙王庙为他祈福。

第二天周末,陈沁起得很早,他决定去龙王庙看一看。

落尘坐在大殿后面,两只铜鸟摆在他前面。

陈沁对着龙王雕像拜了三拜,四下张望着,确定没人之后才弱弱开口:“神明在上,世人都这么苦吗?我太普通了,我觉得我吃不了现在这样的苦。以前有奶奶在身边,更早一点,还有爸妈,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,我一个人。”

他又深深磕了一个头,埋在地上不起。

“我记不得爸妈的事了,可我好想他们,我想再见他们一眼,就一眼。可我知道,永远也不可能了。”陈沁似乎哭了出来,他努力遏制住自己的眼泪。

“以前奶奶每年都来找你,我不知道她在祈祷什么。可神明在上,似乎也没有保佑她,她还是走了。神明,如果你听得到人们的愿望,你还会这么残忍吗?或者,你愿意施舍给众凡人一点点希望吗?”

落尘无奈地摇摇头。

桌上的铜鸟流出了一滴眼泪,那是童女的泪。落尘察觉到有异样,那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,他只来得及筑起结界保护自己,就眼看着隐镜将整个大殿包裹起来。

“糟了。”落尘心下想道。

一对年轻男女出现在大殿上,他们扶起陈沁,擦去了他的眼泪。

陈沁记得,这是两张只在照片上记得的脸,是他两岁时就去世的父母。他想自己大概是在做梦,但这触感太真实了,他捏了一下大腿,还有痛觉,一时间他无法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
女人摸着他的脑袋,微笑着流出了眼泪:“我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,好啊,长得好。这手臂,多壮实,和他爸一样。”

男人站在一旁,照常沉默着。陈沁把头靠在女人怀里,哭得像小时候一样,“妈妈,我好想你们,我好想你们回来……”

女人安慰地摸着他的头,男人拍拍他的肩膀,手心的老茧很硬,“陈沁,你已经长大了,我们不在的时候,你要像个男人,知道吗?哭哭啼啼像什么样!不能因为爸妈不在身边,就变得这么软弱。”

陈沁轻轻点头。

女人捧起他的脸,轻轻触着他的额头说:“孩子,爸妈希望你开开心心的,就够了。我们欠你的太多了,还没来得及带你去一次游乐园,我们就……没有我们在身边,你一定觉得生活很苦吧,但也要积极地去迎接啊。”

陈沁哭着点头,紧紧抓着女人的双手。那双手满是老茧和沟壑,与这张年轻的脸十分违和,刺得陈沁生疼。

“好了,我们该走了。”男人扶起女人。

女人最后为陈沁擦去眼泪,握住了男人的手。陈沁想伸出手去追赶,却只握住了一个虚影。男人看着失措的陈沁,深深叹了口气,他最后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中,“陈沁,像个男人一样,好好活下去!”

落尘在隐镜中四处搜寻着那两个身影,可雾气太大,他几乎失去了方向,不得不引出星星指引方向。他循着星轨的方向找去,一个巨大的摆钟矗立在浓雾之中,隐约中两个幼小的身影站在摆钟之前。

7

早高峰的地铁站每天都一样拥挤,那座摆钟依旧矗立在大厅里,却没人发现它有什么变化。两只消失的铜鸟没有引起太多重视,重新替代上去的新鸟泛着朝气的光芒,傲视着满地铁的凡人。

凡人之一的陈沁挤在人群中,依旧汗流浃背,双肩包被他放在胸前。

“别挤,都要上车的。”

“前面的再往里走点!”

“你这个包放脚下!太占地方了!”

陈沁应声照做,将双肩包放在了脚背上,一只手扶住扶手,另一只手点开了新闻。

今天白月市的新闻头条是“回顾铁建三十年,致敬英雄们!”

在头条的整版密密麻麻的文字里,他找到了那两个从他生命中消失了二十年的名字。

陈沁笑了,虽然不确定当时在龙王庙那一面是不是梦,但此刻,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勇气与力量在这世间走下去。

也许人生来孤独,但总有些人会出现在你生命中,也许只是一阵子,却能留下永不磨灭的足迹与力量。

他退回到手机桌面,他的壁纸是一张老照片,一张结婚照,结婚照上面违和地P了一个小孩儿上去。

他摩挲着手机桌面,轻轻吐出一口气,抬头看着地铁站外明晃晃的阳光。

新的一天,也要好好战斗!(原标题:《白月妖事:逆转时间 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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